Since becoming a central banker, I have learned to mumble with great incoherence. If I seem unduly clear to you, you must have misunderstood what I said. ─ Alan Greenspan

所謂「Greenspan Put」,乃美國財經界術語。術語形容的,是前聯儲局主席格林斯潘,以減息為跌市「包底」的手段。

98年的時候,格老為阻跌市引發的經濟衰退,將息口持續減到1厘,使金融界得以低成本賺錢,維持了股市穩定。當時輿論,對格老自然是讚口不絕。9年之後,次按問題有如癌症擴散,金融界又把矛頭直指當年的Greenspan Put「釀製」了過量的平錢,但格老現已不在其位,追究亦於事無補。

問題是,聯儲局主席這角色,除了控制利息以外,面對經濟循環的動盪,可以做的,其實不多。

釀成次按的真兇,其實不是格老。1977年,美國聯邦政府通過Community Reinvestment Act(CRA),以公義為名,立例強迫銀行,要向所有不合格借按揭人士提供貸款,此乃金融癌細胞的始祖。

政府有責任向無屋住的國民雪中送炭,卻無必要替國民的投資消費操心,強迫銀行借貸,更是釀成次按的真正元兇。換言之,CRA又一次向大家示範了政府好心做壞事。

我們當年,何嘗又不是有過好心的「八萬五」?不同之處,在於當年香港負資產多是中產,還款能力較強,而且香港人又肯咬緊牙關,做幾份工還債,再加上阿爺發功力撐,本地經濟才可在幾年之內快速復原。

美國則不同,樓民多是還不起錢的一群,有人追數之時,從容就義、宣佈破產,到時受損的,還不是涉足次按的各大金融機構。

伯南克上星期除了減息,還宣佈聯同五大央行,一齊向金融市場注資,力阻經濟衰退發生。很可惜,減息這帖藥,只能對付經濟經期產生的小病痛,對癌細胞卻是不起作用。

換言之,這劑「Bernanke Put」,救不到次按。

2007年12月17日刊於《蘋果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