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有幸能夠出席母校的八十週年大匯演,看到一眾學兄學弟匠心獨運的安排,精湛的演出,能夠置身於座席之內實為萬幸不過。這晚,思哲特別喜歡當中的一環,由一九六二年至二零零七年學生代表所組成的合唱團所負責。這個交叉數代人的演出,除了突顯了匯演主題Love your neighbours and learn with zeal外,更代表了我們數代人的團結和融和。

負責老師說,這次的難處在於要聯絡上四十多年前的校友。他們沒有Facebook,沒有MSN,沒有電郵,只有舊地址和舊電話號碼。

自Facebook 誕生,人們只要安坐在電腦面前,你poke我,我poke你,輕鬆地把每天都需要的社交任務完成。人們,早已在網上種下了一種藕斷絲連的微妙關係。奈何,這種社交模式只限於呂大樂教授筆下的第四代香港人。對上一輩的人來說,這種由二進制所搭建的社群模式是不存在的。對於他們來說,黑色膠外殼的電話,五位數字的號碼,才是他們的集體回憶,互相幫助的隔離鄰舍,才是他們的社群。

互聯網普及後,人們的距離雖然拉近了,但關係卻不知不覺地變得疏離。

或許上一輩早已料到有此一日,堅決沿用舊技術,致以最真誠的慰問。再者,在時間就是金錢的世代下,每天用家都要對著過百邀請,花上好幾小時去清理自家雜亂無章的介面,回覆來自五胡四海「朋友」的訊息。

市值一百五十億美元的網站,在固有思想下,仍未發揮最大的功用。有調查指,白領打工仔每天工作平均「花費」兩小時在Facebook,。當然,Facebook 處理私隱的手法,亦一樣是值得商議的問題;但是Facebook的問題又豈只如此 ?思哲無意唱淡Facebook,只不過投資者應該更冷靜分析,那些灸手可熱的科技公司,究竟對end-users帶來多少增值,不要被環境和熱情衝昏頭腦。白領「花費」老闆的兩小時,並不代表那兩小時的價值,都可以轉帳成Facebook的現金流。

在此再祝賀母校八十周年,桃李滿門。

2007年3月5日刊於《蘋果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