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哲：Ben，可唔可以簡單講下你哋公司嘅商業模式先？因為知道你哋做咗好多年，又有做項目，又有做產品。咁最近你哋係以外包為主，定係用自己產品嘅收入為主呢？
Ben：我哋而家外包收入多啲，大約佔六成左右。通常我哋會提供一個完整嘅產品服務，包括設計、App 開發、後端架構，甚至機器學習項目。另外，我哋有兩個自家產品。一個係 FormX.ai，用 AI 去處理資料，例如影一張收據，將上面嘅資料轉換成結構化數據，例如買咗啲咩、幾錢、喺邊度買、咩時間買等等。另外一個係 Authgear，係一個身份驗證嘅 Single Sign-On 解決方案，仲有啲安全功能，方便企業整一個微服務架構，提供身份管理嘅功能。
尹思哲：即係話喺 AI 未普及之前，你哋已經開發緊同 AI 相關嘅產品？
Ben：係呀，我哋自己有訓練模型，早早就開始咗。
尹思哲：咁當 AI 開始普及，例如去年 ChatGPT 一推出，好多人都開始用。你哋有冇受到影響呢？會唔會普及咗之後，多咗中小企開始用 AI？呢個情況對你哋產品或者外包服務有冇衝擊？
Ben：AI 而家呢一浪，尤其係生成式 AI，好似 ChatGPT 推出嘅時候，確實有多咗好多人關注。我哋都收到好多查詢，大家都想知點樣應用呢啲技術。但過咗一段時間後，大家開始冷靜返，諗清楚到底 AI 可以做啲咩、做唔到啲咩。
因為 AI 唔會 100%準確，所以公司要諗清楚點樣將 AI 融入到自己嘅工作流程中。例如保險公司嘅理賠流程，點樣用 AI 去輔助，但又唔可以完全自動化，需要設計一個適合嘅 workflow。所以而家大家開始實際啲，諗清楚 AI 應該點樣實際應用。
尹思哲：一開始嘅時候，個個都覺得 AI 好神奇，大家都好興奮。但好多時只係玩玩，問啲搞笑嘢，未必真係將 AI 融入到日常工作。
Ben：係呀，開始時好多人會諗可唔可以完全自動化啲嘢。當時對 IT 人員或者流程管理人員期望好高，但其實真係未必咁容易做到。啲人搵我哋問有咩應用，但其實你要真係實際用落去係需要時間去摸索嘅。
尹思哲：我見到你哋網站有個 landing page，上面寫住”build it right the first time, engineering excellence is the baseline here”。呢句有冇咩特別意思？同呢個話題有冇關聯呢？
Ben：呢句其實係想突顯我哋公司對技術嘅追求。我哋公司成立時，就以技術實力為基礎。舉個例，我哋請 developer 時，面試都比較難，甚至有啲人會專登嚟試吓自己水平點。公司內部文化亦都係咁，所以我哋嘅 code 質量係好高嘅。我哋內部會做 code review，每段 code 都會由另一個 developer 審查，確保每段 code 都有質量。咁我哋希望畀客戶感覺，我哋係認真同有質量嘅。所以就有呢個”build it right the first time”嘅理念，唔想你做完之後發現有問題，然後再重頭來過。
尹思哲：明白，即係話一開始做好，避免行冤枉路。如果方向或者質量有問題，之後再補救會更加費時費力。
尹思哲：咁而家有咗 AI 之後，好多人開始興奮，但而家大家開始冷靜，想知道喺咩地方可以用 AI。你哋有冇見到你合作嘅客戶，無論係 startup 定係大公司，都有意去用 AI 喺某啲工序中去取代人手？
Ben：一定有，特別係我哋嘅 FormX。好多商場客戶用 AI 去處理泊車優惠、積分優惠等。啲貴價商場仲想提升效率，唔使排隊、唔使等。早期時候，政府派消費券都用 AI 去識別 Hong Kong ID，加快派錢流程。
Ben：另外，Gen AI 而家啲應用都多，例如我哋有個客戶係做飛機維修嘅，佢哋有好多型號嘅飛機，每個型號有好多文件。以前呢啲文件好難搵，我哋就用 AI 去分類處理，咁樣可以好快搵到所需文件。呢啲唔係完全自動化，但係 AI 輔助，令到流程更快捷。同埋我感覺到呢一年，大家都搵緊有冇啲位可以用 AI 去自動化或者協助流程。
尹思哲：你啱啱舉嗰啲例子，都係一啲重複或者比較粗重嘅工作。但未見直接影響到 engineer 或者 developer 嘅工作。咁你覺得長遠嚟講，AI 會唔會真係影響到軟件工程師嘅工作？會唔會最終取代佢哋？
Ben：我覺得呢個取決於而家 AI 技術嘅發展。我覺得要完全取代 developer，需要好似人咁嘅通用 AI。以而家嘅模型架構，我覺得仲做唔到，仲需要技術突破。
至於而家 AI 對 developer 影響，我覺得有兩個層次。第一，AI 作為助理，會提高 developer 嘅生產力，但唔會完全取代，仲需要人去監管。第二係 Power User，呢啲人未必係 IT 出身，但識用工具，例如似前嘅 Excel 噉，將來可能越嚟越多呢類人可以用 AI 去做以前需要 developer 做嘅嘢。
尹思哲：即係話呢類 Power User 將來可能會更加 powerful，可以用 AI 去取代一啲簡單嘅 IT 工作？
Ben：係呀，啲 user 會自己搞掂，用 AI 去提升生產力。但就算咁，仲需要有人去監管。同時，我哋見到 AI 可以協助 developer 嘅地方越嚟越多，例如基礎設置（infrastructure）自動化、生成測試腳本等，呢啲都係 AI 可以幫手嘅地方。雖然 AI 助理未必能夠完全取代 developer，但可以減輕佢哋嘅工作量。
尹思哲：但有冇可能性長遠啲，IT 部門都建立自己嘅 AI 模型，然後融入到日常工作流程？
Ben：其實而家已經有一啲咁嘅工具，雖然效果未去到好戲劇性咁大，但確實有改善。好多大公司都開始試用 AI 去做 Code Review，甚至去檢測安全問題。未來 AI 應用可能會越嚟越普及，亦都會成為公司流程中一部分。
尹思哲：最近呢幾個月見到有大公司裁員，IBM 炒咗成千人，有啲公司係做 AI 嘅，都炒人。你覺得呢啲同 AI 有冇直接關係？對於做 software developer 嚟講，會唔會真係有影響？
Ben：我覺得 AI 可能會減少對 junior developer 嘅需求，因為 AI 令到生產力提高，有啲 senior developer 可能寧願自己操控 AI 完成工作，減少指派經驗較淺嘅同事，但要知道整體社會對科技嘅需求係越嚟越多。至於近期科技公司裁員比較同經濟周期有關，同 AI 未必直接有關。我反而覺得，呢幾年大公司可能係 Covid 期間擴張過度，所以而家有啲收縮。
尹思哲：最後，如果想入行做 software developer，你有咩建議？點樣準備？
Ben：我覺得如果真係鍾意 coding，呢行應該仲有前景。可能會少咗啲初級 developer 嘅需求，但有心學嘅人應該仲有機會。重要係保持學習，自己搵機會練習，提高自己嘅技能。
尹思哲：明白，多謝你 B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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